（永研）救赎 40. 莉香
40.
金木并没有去帮忙送走班里的女生，女孩子们大多有已经作为第一批次离开现场了，剩下来的只有一些责任感暴强、并且作为学生会成员的女生。
他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宿舍，换衣服，洗掉染发剂，严严实实地戴上兜帽，再走到另一个监控很少的街区，在路边摊买上一身黑色的衣服，然后带上同样黑色的口罩——
这个时候，站在人群中的，就不是大一的学生金木研了——
他是ss级的喰种，蜈蚣。
白发和黑发仿佛是一道鲜明的分界线，在作为金木研的时候，金木从来没有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畏惧，即使表现出来的气息再冷淡，也总有热情的人们一脸热情地靠近。
比如今川，比如平野，比如片山。
但是白发的喰种不行，即使是走在街道上，两边的人群也会不自觉地远离金木，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硬生生分化出一道异常显眼的无人区。
大概，这就是，源自于基因和本能的恐惧吧。
至于英？
英是不同的。
那是他唯一的容身之处，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接受作为喰种的他的人类。
英是最特殊的那个。
和20区类似，21区是一个偏向于和平的地方，喰种们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对着来往的食物深处鲜红的蛇信，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而几乎一无所知的人们依旧言笑晏晏地来回走动，年轻的男女在街边亲密接吻，惹得另一群年轻人不住地起哄，街角的妈妈弯下腰，温柔地安慰跌倒的孩子，轻轻抿去孩子脸上的泪滴。
这真的是一幅和平而安宁的景象，就像是金木无数次设想过的那样。
金木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欢迎光临。”
前台的女人微笑着问候了一句，金木略微偏了偏头，并没有说话。
但是看见他的眼睛的女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回事呢？
女人下意识捂住胸口，眼中透出迷茫的神色。
她忍不住又看了看金木的眼睛。
灰色的眼睛，颜色很浅，也很漂亮，不过确实是一不小心就会显得很冷的眼睛呢。
将自己心里泛滥的不安用这个借口强行压了下去，女人重新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这家便利店的墙壁都是玻璃质地的，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场景，以及外面的那些人。
亲吻的男女手上的茧子其实很厚，是长时间拿枪才会有的那种形状和位置；起哄的年轻人们声音真的很大，让他根本听不清那些细小到可以忽略的声音；街角的妈妈被巡查的警察劝告着离开了，整个街道上平平常常却又有着一种异常的氛围。
——其实这种场景，在那个喰种选择丢掉面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金木在便利店里转了一圈，顺手拿了一包纸巾，就去结了帐。
21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喰种聚集地，这里的喰种大都单独居住，单独行动，也没有一个安定区一样的地方来管辖着他们，一切的规则都是被这些人自觉遵守着的。
当然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而一小时前死在上井的那个喰种，就居住在这里。
斜对面隐蔽角落里，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有人进去了，穿着很严密，有很大可能是喰种，请问搜查官什么时候能到？”
“……。”
“是，明白，如果来不及我们会直接上的。”
“……”
“明白。”
耳边别着联络器的中年男人眼睛快速扫过即将消失在视线内的白发人，又迅速地挪开了。
“各小组准备，如果有异常现象，立刻行动！”
金木已经走到了五楼，并且平静地敲响了门。
“砰、砰、砰。”
门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然后是走动的声音，一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到达门口。
一只很漂亮的天蓝色眼睛出现在猫眼里，有着一种天真而纯净的感觉。
然后一个声音传到了金木耳边：“大哥哥有什么事情吗？”
金木抿了抿唇。
“和我离开。”他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的。”
这个时候，金木露出了一只赫眼。
门里的人明显瑟缩了一下，气息也开始不稳。
只不过，出乎金木预料的，在短短十几秒时间内，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她有着一头和英良很像的金发，就像是闪着光一样。
金木不自觉眼神柔和下来，这个时候，小姑娘咬着嘴唇，颤抖着出声：“我……我跟你走，但是……我能去看看我爸爸吗？”
她仰着脸，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但是泛着光的眼睛和红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这个孩子心里难以抑制的慌张和恐惧。
“我……我会很乖的，我就是想去见我爸爸……就一眼就好……”
她害怕地全身发抖，却还是倔强地一字一句，拼命想要说服金木。
金木不由得有些不忍。
他蹲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右手也放在女孩子的头发上，轻轻地揉了揉。
“很抱歉，”金木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边尽量柔声说着，“你叫莉香，是吗？”
莉香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听好，莉香，我不是你想的那些人，我只是遵循你父亲的请求来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金木轻轻地抚摸着莉香的脊背，让她尽量镇静一些，“这里并不安全，楼下已经有了白鸽，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听我的话，好吗？”
听到白鸽这两个字，莉香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我……我知道白鸽……他们杀掉了妈妈……现在，是想来杀掉莉香吗？”
金木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跟我走，不会有事。”
“等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明白吗？”
莉香犹豫了一会儿，她的眼中依旧充满了警惕和害怕，却幅度很小地点头，同意了。
她很害怕，也不知道这个大哥哥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大哥哥很温柔，和之前的那些叔叔阿姨都不一样。她觉得她可以相信温柔的大哥哥。
而且……
莉香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金木的颈窝，拼命告诉自己没事的，爸爸不会有事的。
爸爸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是金木，感受到了颈边一阵湿意。
这个孩子……和雏实，还真是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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