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研）救赎 19.蜈蚣
19.
金木在英良家里待到八点才回家。
这一带向来和平，所以即使是在晚上，街道上也人来人往，霓虹灯照耀得一片街区如白昼一般，各异的色彩又让它显得异常诡异。
穿着暴露的女人们在街边走来走去，笑语晏晏地看着往来的人群，刚下夜班的男人们仆一走近，就被扑鼻的香气和柔媚的话语勾去了魂儿。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或许能在床上享受一个美好的夜晚，没有人知道那双柔媚无骨的手，悄无声息地撕碎了人类的胸膛。
金木穿行在人群中，各种香味争相恐后地挤入鼻腔，小巷里新鲜的血腥味更是引得喰种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饥渴地尖叫出声。
金木伸手拢了拢离开之前英良非要他围上的围巾，就像没有闻到那股味道似的，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经过一个拐角，再有一条街道就是金木的住处，即将走过去的时候，金木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金木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金木君？”邻居的声音响起，看着他的背影微笑着打了招呼，“金木君今天回来的好玩啊，还真是不常见呢。”
金木没有回头，他只是轻轻回应了一声“嗯”，就走进玄关，关上了门。
他在门口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直到外面一丝动静也没有了，然后才安抚好蠢蠢欲动的赫子，慢慢脱下鞋子，仔细地摆好。
金木拿出手机，发出去一条短讯，之后直接走进了浴室。
整个房间都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直到他站到镜子面前，卫生间小小的窗户中透过的黯淡光芒才隐约显示出少年如今的样子。
温热的水流毫不留情地冲刷在喰种少年的头发上，带下一片浓厚的黑和隐隐约约夹杂其中的红，被染发剂掩盖着的真实色彩突兀地暴露在灯光下，显示出一种不真实的光晕。红色的液体夹杂着些许肉屑顺着衣服的纹路蜿蜒而下，将浅蓝色的卫衣彻底染成一片浑浊。
金木看着镜子里黑白相间杂草一样的头发，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耳朵。
很重，很重。
果然……自己……果然还是个怪物吧？
镜子里的人似乎露出了诡秘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和狰狞的表情被蒸腾的水汽和顺着镜面流下的水滴切割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蜈蚣在脑浆里啃噬着，挣扎着，就像是濒死时最后的疯狂挣扎，搅和得脑袋里一片狼藉，连带着思维也一片冰冷的混乱。不属于人类的黑红赫眼反射出嗜血的光芒，却因为无法抑制的刺痛而流下鲜红的泪。
ss级喰种，蜈蚣。
没错，我，是ss级的喰种，蜈蚣。
金木喃喃自语着，念出这个名字。
他觉得，就算是刚刚已经吃掉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喰种，自己还是有点饿。
胃里传来阵阵痛感，叫嚣着深不见底的饥饿和泛滥成灾的食欲，公寓的四周弥漫着人类血肉的香味，最好闻的那个，就是刚刚经过的那个邻居。
饿……好饿……
去狩猎吧……去吃东西吧……滚烫的鲜血……还有富有弹性的肉块……去吃吧……去吃吧……
金木捂住自己的胃，一拳打到了面前的镜子上，镜子偏偏碎裂，连带着上面狰狞扭曲的人影也碎成一片片，那双看似脆弱的手，苍白，瘦弱，却完好无损。
“闭嘴。”
金木冷冷地说到，镜子碎片里的喰种却依旧扭曲地笑着，看着他，恶魔般的语调在狭小的浴室里不断回荡。
“真是虚伪啊金木。”熟悉的声音说着，“你看，你明明就是这样想的不是吗？这些人类，难道不是我们和英不得不分开的原因吗？只要他们消失的话，你就没有任何阻碍了不是吗？”
“你看看他们，整天都浑浑噩噩地活着，高高兴兴地活着！不能只有我们遭受这样痛苦的命运对不对？？？？！！！”
“我就是你啊金木！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们喜爱着的英，我们憎恨着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啊！这个世界是错的！所有人……所有人都该去死！”
金木盯着镜子又看了半天，然后他站直了身体，走了出去，从柜子里拿出仔细藏好的染发剂。
零零星星的灰黑被纯白覆盖，和周围融为一体，肉色的指甲油被毫不留情地抹掉，露出不似人形的黑，金木看着破碎的镜子里的自己，眼前的影子和过去那个疯狂的蜈蚣几乎重合，冰冷，疯狂，绝望。
但是这是不一样的，不一样。
金木再次警告自己。
别忘了，现在你在英身边，而英已经死过一次了。
绝对不能再次让英倒在自己面前。
现在的你，是人类。
不管你的真实是什么，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只能是人类。
被小心地放置在桌子上的手机闪烁出一道微弱的光，随之而来的是英良气势十足的声音。
“我的信息来啦~~~金木快看快看~~~”
短短的一句话被他拉着长腔足足拖了十几秒的时间才说完，尾梢还带着诡异的波浪音。
金木不禁弯了弯眉毛，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一丝血色，总算显得不那么吓人，就连叫嚣不止的声音也逐渐平息下来。
【金木你走得太慢啦！都说了让我在我家住了！你知不知道外面有那~~~么危险啊！所以说下次就住下吧，或者是我来护送金木！我又不会对金木公主做什么诶~~~】
语气完全不可信啊英。
这样想着，金木快速地回了短信。
【要是英来送我的话，可能会更危险呢。毕竟英确实是个战五渣呢。】
信息发过去不到半分钟，新的回复就到了。
【叮咚~玩家金木研伤害到了npc永近英良的内心，需要金木抱抱亲亲举高高才能痊愈~~~】
抱抱亲亲举高高？
什么啊，英这个家伙。
金木想了想，忍不住笑着回了一句：【好啊，下次去英班里的时候再兑现吧。】
【……】
想象着英在手机那头揪着头发打滚儿的样子，金木已经笑出声来。
两个人又谈了好一会儿，金木看了看时间，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虽然很开心，但是不能再和英聊下去了呢。
【那么，晚安了，英。】
【晚安，金木。】
金木笑着把手机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一阵风吹过，窗帘微微晃动着。
房间里空无一人。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觉得这一章没写好……
（咸鱼瘫）
想看新文啊……真的是想看（kan）新文……饿死了简直……
